科技日報記者 張蓋倫
每次去北大紅樓,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生喻偉內心總會涌上一股感動。
這里是見證他青春成長歷程的重要一站。
兩年前,喻偉加入“覺醒年代”研學行項目。該項目是“‘京’彩文化 青春綻放”行動計劃紅色行的重點活動,中國共產黨早期北京革命活動紀念館與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20余所高校研學團隊合作,積極主動開展相關研學。
來北大紅樓,就是在進行一次錯位時空的對話。喻偉剛一入學就加入了學校和學院的青年講師團,幾年下來,他累計開展理論宣講300余場,覆蓋2萬余名聽眾。在北大紅樓,他看到前輩們也是前赴后繼,將“馬克思主義”這樣一個乍聽起來和中華民族毫無關系的理論傳入中國,并把它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
喻偉本人的求學經歷也有些特殊。他本科在西安交通大學學習計算機專業。剛走出高中校園的喻偉對人生沒有明確方向,就選擇了當時看起來最熱門的專業。
大三時,喻偉擔任書院的“朋輩輔導員”,負責本科新生的思政工作。在這過程中,他有幸與許多西遷的老教授及其學生、親屬交流對話。1956年,交通大學6000多名師生員工聽黨指揮跟黨走,從上海奔赴黃土地。老教授身上的“西遷精神”,深深觸動了年輕的喻偉。
“我漸漸覺得,這個時代可能并不缺一個計算機專業的程序員,但一定需要更多的思想政治領域的工作者。”盡管當時思政相關專業普遍被認為不好就業,但喻偉認為,社會上存在這種觀念,就更說明這支隊伍亟待補充,“我就更要去讀”。后來,喻偉順利考入中國人民大學學習中共黨史,繼而進入北京大學繼續深造。
如今,思政及其相關專業已不再冷門。喻偉也經常去社區、學校、機關、醫院等地做志愿宣講,講黨的歷史,宣傳紅色文化。
有一次,喻偉接到了一所中學的邀請,要講一堂青春思政課。為了吸引孩子,他打算多講些案例和故事。想到毛澤東同志28歲就參加“中共一大”,喻偉便確定了一個主題叫“青年的28歲”。“但準備宣講材料時,我越查資料越難受。”喻偉停頓了一下,聲音漸輕,“很多早期共產黨人犧牲的時候都不到28歲!我們的美好生活是前輩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這并非夸張,這是歷史事實。”
講起革命前輩,很多年輕人會不由自主哽咽。
首都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本科生田子翀從大一起就在北大紅樓做講解志愿者。這段經歷,讓“共產主義”不再只是抽象的概念,而真正成了他的信仰。“我是一名青年馬克思主義者。”這是田子翀給自己的定位。
北大紅樓內,放著根據歷史場景復原的李大釗的絞刑架。1927年4月28日,中國共產主義運動先驅李大釗被反動軍閥殺害。行刑前他說:“不能因為反動派今天絞死了我,就絞死了偉大的共產主義。共產主義在中國,必然得到光輝的勝利!”
田子翀參加“覺醒年代”研學行活動時,在北大紅樓聽過系列講座,也聽李大釗孫女李樂群講過李大釗的家風。對田子翀來說,李大釗不再只是課本上的英雄人物,他有血有肉,和自己的心理距離也越來越近。“從像李大釗同志這樣的一些共產黨人身上,我真切地理解了那句話——世界上有兩種理想,一種是我實現了我的理想,另一種是理想通過我得以實現,縱然犧牲了我的生命。”講到這,田子翀的淚水涌上眼眶,哽咽到無法繼續說下去。
在“校館弦歌”主題采訪中,有青年在分享中表示,“愛國關(關心)天下”,是當下中國青年人的潮流、潮意和潮行。田子翀告訴記者,很多青年發自內心地信仰紅色文化,個體組成群體,匯聚成潮水的方向,“這很有意義”。
首都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師高超認為,“覺醒年代”研學行是一次讓身體與思想同步前行的旅程。新時代的高校學子不再僅僅通過文字來想象歷史,而是真正地走入歷史現場,感受精神脈動。它也讓紅色基因的傳承,從被動接受轉變為主動探尋。“我們此刻在北大紅樓,回望覺醒年代,不僅是重溫一段歷史,更是去承接一種使命。前輩點亮了他們的時代,我們要照亮自己的征途。”從那些學生身上,高超也看到,覺醒從未結束,它正以新的形式在新一代青年中持續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