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品牌既可以產生個人懷舊，也可以產生集體情感。上海老品牌見證了上海這座城市的發展和繁榮，不僅能轉化為品牌發展或復興的經濟效應，而且能帶來文化和價值觀的重塑。新時代，深入挖掘上海老品牌的歷史文化底蘊，還有助于打響服務、制造、購物和文化四大品牌。

　　貫徹“高精尖新”方針

　　上海的老品牌，涵蓋衣、食、住、行以及重工業等多個方面。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它們是上海城市的閃亮名片。

　　一方面，上海老品牌體現中國民族工商業的新興和發展，是上海作為全國乃至亞洲經濟中心城市的重要組成部分。當時，上海不僅是中國工廠數量最多、工人階級最集中的城市，而且是民族工業行業門類最多、投資規模最大、發展最快的城市。江海通津、華洋雜處的貿易環境，促進了百貨業、醫藥業、食品業、服裝制衣行業等一批商業老字號的誕生。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諸如“信誼”“鐘牌414”“百雀羚”等上海產品遠銷至香港、東南亞等地，“佛手”味精、“華生”電扇、“泰康”餅干、“鴻翔”時裝等還榮膺世博會獎章。

　　另一方面，上海老品牌體現社會主義工業化戰略的實現過程，是上海作為全國先進工業和科學技術基地的重要組成部分。新中國成立后，上海成為全國最大的綜合性工業基地，也肩負著“服務全國”的重任。為此，上海充分發揮配套協作條件好、科技力量強的優勢，為全國輸送了大量工業產品。其中，以縫紉機、手表、自行車為代表的“老三件”頗有名氣。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原材料匱乏，上海在工業發展中貫徹“高精尖新”方針，力求在技術、質量上形成優勢。例如，上海手表廠是新中國第一個手表廠，生產的“上海”手表引領風騷數十年。又如，上海還生產出新中國第一支繪圖鉛筆（“中華”）、第一條鋼絲斜交輪胎（“雙錢”）、第一包合成洗衣粉（“白貓”）……

　　上海的工業產品質量必須力爭一流，這在當時是全市上下的共識。為此，上海建立起嚴把質量關的制度體系，許多企業也把產品質量作為生命線。由此，當時的“上海貨”等同于高檔貨。

　　“貨必求美勝英美”

　　品牌是一種無形資產，也代表著歷史和文化。歷經歲月沉淀的上海老品牌，充分體現了海納百川、追求卓越、開明睿智、大氣謙和的上海城市精神。

　　開放成就上海。在上海老品牌中，兼容并包之大氣、中西合璧之精巧，不勝枚舉。如飲食行業，“杏花樓”以廣式點心見長，“梅龍鎮”主打川揚菜系，“紅房子”因法式西菜聞名，“功德林”弘揚素食文化。深受小朋友喜愛的“大白兔”奶糖，最初仿制英國奶糖，后對配方進行調整，更適合國人口味，從而在1959年國慶獻禮上推出后一炮打響。又如，西服本是舶來品，“培羅蒙”把中國傳統縫制工藝在西服制作上發揚光大，制作出東西方文化交融的精品。

　　匠心成就上海。無論是古老中國的傳統文化，還是現代文明的工業文化，匠心都代表著孜孜以求、精益求精的態度。一些上海老品牌堅信“貨必求美勝英美，而價錢賤過英美，則人心自然推向”，不斷改良技術、提高產品性價比、提升服務水平，最終得以穿越百年風雨。新中國成立后，上海老品牌在對質量的追求上留下更多佳話。比如，1958年“英雄”鋼筆（100型）有11項指標趕上甚至超過當時頂尖的“派克”（51型）鋼筆。

　　創新成就上海。創新是一個民族進步的靈魂，是驅動上海發展的引擎。在積貧積弱、洋貨充斥的年代，如果沒有民族資本家懷揣實業救國的抱負、研制出一個個“第一”，中國和世界的差距恐怕會繼續拉大。在百廢待興、艱苦奮斗的年代，盡管主要生產車間被國民黨撤離時炸毀，江南造船廠依靠螞蟻啃骨頭的精神，成功制造出萬噸水壓機、潛艇和護衛艦。在改革開放時期，如果不是像“三槍”那樣及時轉變觀念，像“正廣和”那樣開辟新的產品領域，老品牌的固有優勢就可能成為發展的桎梏。可見，創新是上海老品牌生存、發展的根本。

　　為品牌活化提供機遇

　　研究上海老品牌有助于認識上海近現代的城市發展，有助于進一步理解上海的城市精神，更有助于發展上海的品牌經濟。

　　要深入推進上海老品牌的歷史研究。研究上海老品牌是研究上海城市發展史、經濟發展史的一個切入點。作為近代以來中國最大的工業城市，上海老品牌是從無到有、從弱到強的發展歷程折射出上海乃至中國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和體制變遷，折射出工匠精神和上海城市精神的培育發揚。我們應該進一步挖掘和提煉上海老品牌的歷史文化底蘊，應該鼓勵和支持企業開展發展資料的征集、整理和研究。

　　要加強推介上海老品牌的故事。推介上海老品牌，就是宣揚中華民族的獨立自主、艱苦奮斗，就是宣揚上海的海納百川、追求卓越。上海老品牌所帶入的文化因素和情感因素，對增強城市的凝聚力、提升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也具有重要的價值。除商業角度外，我們應該注重對老品牌的發展歷程進行正向的文化建構和品牌塑造。

　　要總結上海老品牌的興衰經驗，推動品牌復興。近幾年，隨著電商的發展，像“百雀羚”“三槍”“回力”“恒源祥”都取得了不錯的業績，在國產同類品牌中居于前列。但與上海老品牌過去的輝煌以及世界一流品牌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上海老品牌歷史長，受體制和政策因素影響大，需要政府加大扶持力度。但這種扶持不是簡單的“輸血”“造血”，而是要深入落實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老品牌的品牌活化提供觀念、機遇和經營方式的轉型升級，以更好地適應市場需求和群眾期待。

　　總之，老品牌是上海的寶貴財富，是上海發展品牌經濟、建設國際品牌之都的“活的教科書”。我們應該發揚勇于創新、精益求精的精神，形成政府引導、企業發展、社會支持的氛圍，讓上海老品牌成為上海的新名片，成為新品牌培育生長的智慧之源。

　　（作者單位：中共上海市委黨史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