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隨筆】

　　近日，一則元宇宙“捏臉師”獲高薪的新聞引發網友關注。媒體報道稱，有“捏臉師”月收入最高達4萬元。“捏臉師”是數字經濟發展催生出的新興職業，他們的工作是為虛擬平臺上的數字人打造各種角色造型，進行虛擬頭像創作。

　　“捏臉師”的創作行為是一種虛擬勞動。虛擬勞動所生產的產品不僅包括身份產品（如虛擬數字人、虛擬角色、數字人），還包括內容產品（如視頻、影像、游戲、數字藏品）等。元宇宙中虛擬勞動直接帶動消費，其內容生產和體量擴增都依賴虛擬勞動。目前，我國正積極發展數字經濟，全國陸續出臺多個政策大力支持人工智能、區塊鏈、大數據、虛擬現實等數字經濟新技術。這些均會推動虛擬勞動形態的多樣化發展。

　　由于虛擬勞動開展的重要場所是互聯網，而元宇宙等互聯網虛擬場景在當前存在較大的不確定性，其發展具有不可預測性。因而從保護和規范發展新技術的角度出發，國家為此做了大量的探索實踐。如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知識產權強國建設綱要（2021－2035年）》，提出要加快大數據、人工智能、基因技術等新領域新業態知識產權立法；中國工程院院士也倡議盡快啟動元宇宙行業發展規劃，制定行業標準。

　　盡管如此，虛擬勞動的開展仍然存在一些阻礙。在虛擬空間中，雖然通過區塊鏈技術，創作者的知識產權將得到更好的保護，但由于數字化存在方式更容易傳播、流動等，極易產生知識產權問題。特別是針對數字產品的著作權，以及流轉過程中產生的權利轉移問題，目前相關法律法規亟須完善。

　　此外，虛擬空間為用戶提供豐富的可供選擇的服務和商品，但也可能使用戶越來越沉浸于虛擬世界，越來越依賴虛擬化身。同時，數字世界對用戶的審美趣味、價值觀念、行為模式等會產生影響。如果用戶在虛擬空間中獲得身份認同，很可能脫離社會。特別是虛擬空間中的行為均以數字化方式展開，這些數據會被存儲，也包括更細致的生物生理數據，隨后被分析、交換，會導致更嚴重的隱私問題。

　　因此，發展虛擬勞動有必要遵循一些基本原則。一是要堅持公共安全第一的原則。對于產生的潛在不良后果，要提前在基礎設施層面、底層架構層面進行布局。元宇宙的正常運行、虛擬勞動、對現實的回饋等都離不開個人信息的分析和應用，這必然在信息隱私保護、數據安全等方面產生法律問題。要以技術為依托、以倫理規范為指導來解決技術本身的問題。

　　二是秉持促進人的社會發展的理念。元宇宙的發展具有公共性，必須回應現實問題，回應個人發展的問題。對于脫離現實生活的行為、違背現實個人發展的行為，如沉迷虛擬空間、忽視老年群體等，需要在理念和實踐方面進行設計。同時還要維護參與者的合法權益。應明確虛擬產品的所有權、使用權；對于產品的流動和傳播也需要確認復制權、演繹權、傳播權等，激勵虛擬創作和勞動。也要體現公平、正義、自由等價值觀。

　　三是在體制機制上，要建立以政府為主導，以企業和網民為抓手的治理和監管體系。政府要從頂層設計上把握元宇宙的發展方向，對企業行為進行嚴格監管。企業要承擔社會責任、積極開發前沿技術、探索元宇宙應用場景，也需要甄別可能引發不良思想的虛擬勞動、加強對平臺的管理，在技術層面將主流價值觀嵌入生產資料、虛擬勞動中，積極營造健康向上的網絡文化生態。網民要理性參與元宇宙的生產消費活動，參與積極向上的數字活動，平衡現實社會與虛擬社會的關系。

　　（作者：晏齊宏，系北京交通大學語言與傳播學院講師）